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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当以科举证长生

  船行靠岸,薛向和渡口正拾掇渔网的船老大招呼一声,让他看顾小船,便朝家中赶去。

  天色尚早,雾气苍茫,四野俱静,空气极好。

  薛向想着黄裙女指点的那些题目,品咂其中滋味,便不施展息风步,正常缓行。

  行出三百步,视野顿窄,左侧灌木林,右侧杉木林,前方大片农田。

  薛向才想抄近道,前方路口转出一道身影,灰茫茫的天色配着那人一身灰衣,若不细看,根本不能发现。

  薛向猛地一回头,身后百步外,一个黑衣人正不疾不徐地缀在他身后跟行。

  薛向周身寒毛乍起,朗声道,“二位,我是过路的穷学生,没多少钱。

  二位若是行个方便,请二位吃饭、喝茶的钱总是有的。”

  说着,他摸出钱袋,倒出一枚灵石,加一个灵片,外加一束,几股的灵丝。

  他并非无技傍身,但能破财免灾,他也不愿面对风险。

  两人皆不答话,前面那人依旧守着路口,后面那人依旧缓步迫近。

  薛向猛地想到寻四洲示警时,提到的逃狱二匪,高声道,“我知二位才从牢里出来,想求个生路。

  鄙人在九分山,还能说得上几句话,愿意为二位效劳。”

  两人同时一怔,后方那人加快脚步,看也不看地上的灵丝。

  薛向暗叫糟糕。

  不要钱,必索命。

  大清早的,就被这二人堵住,只能说明,这二位必是苦守一夜,专为等自己。

  “好吧,你们背后之人给二位开多少钱?我出双倍!”

  薛向高声道。

  “话真密。”

  黑衣人轻啸一声,脚下猛地加速。

  薛向吓得哇哇乱叫,蒙头狂奔,似乎跑错了方向,竟快速逼近灰衣人。

  灰衣人冷笑连连,猛地一挥手,仓啷一声,一柄寒刀已滑入掌中。

  “二位,且听我一言。”

  薛向断喝一声,在灰衣人身前两丈外停住。

  “死到临头,还要胡言乱语些什么?”

  黑衣人根本不理睬,冲至近前,掌中钢刀扬起。

  “草!”

  刹那间,薛向腰间炸出一团银光,银光炸裂,双脚如游似滑,身如飘萍,剑舞灵蛇,身动、剑动、风不动。

  于无声息间,两道寒光划破苍穹,灰衣人和黑衣人才仓促举起刀、剑,两道银光并吻破咽喉。

  喷射的血水,在空中画出完美的扇形。

  噗通两声,两具尸体倒地。

  薛向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虽是初次杀人,他并无丝毫不适。

  反倒心潮喷涌、血脉偾张,更震惊于息风剑可怕的斗杀威力。

  他不是不想留活口,拷问幕后凶手。

  而是他根本没有留手的能力,他修为境界尚低,全靠霸道的息风剑法加持。

  一旦留手,让这两人回过劲儿来,倒下的多半是他。

  数十息后,他平复了情绪,捡回自己钱袋,快速打扫战场。

  他搜检了两人随身之物,除了一些灵丝,两柄长短钢刀,并无余物。

  薛向在林中寻了个土坑,将两人尸身埋入,又取来积雪,堆在二人身上。

  最后,又将染血的积雪,埋入积雪之中。

  检视一番,见过得去,便匆匆离去。

  踏入家门,已近辰时。

  全家都已知晓他在备考,往来于照夜坞,虽一夜未归,并未引得全家惊疑。

  吃了柳眉下的烂肉面,喝了小晚泡的红糖姜茶,被小家伙趴在背后腻了一会儿,薛母从他房门走出,带出腾腾热浪,告知洗澡水已备好。

  薛向洗澡、更衣,走完引灵入体流程,小憩了两个时辰,便即出门。

  他时间掐的很准,赶到梅花厅暖阁时,谢海涯正睡好午觉,煮好了红茶。

  “少见啊,二钓先生怎有空登临寒舍?”

  谢海涯含笑打趣。

  薛向摆手,“不过是同学戏言,院尊笑我。”

  谢海涯提壶分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两首钓鱼诗,在云梦士林已经传开了,这是好事。

  才子之名,从来是士子都渴盼的。

  只不过,切勿专攻诗词,忘了经义。

  我辈儒生,经义才是根本。”

  薛向拱手听教。

  “喝茶吧,难得你过来,说说,又遇着什么事儿了?”

  谢海涯递过一盏茶。

  “我遇刺了。”

  薛向面色平静。

  谢海涯掌中茶水洒出一些,他脸色迅速灰败,棱着眼珠子道,“你能回来,说明刺杀失败,可拿着贼人?是谁相助?”

  “两名贼人,貌似是从狱中走脱的过山风余孽,他们袭击我时,一位神秘人出手,诛杀二贼,扬长而去,我将二贼尸首藏于积雪中。”

  薛向不能实话实说,毕竟,他能引动圣象中的福泽灵域,是他压箱底的秘密。

  纵然亲近如谢海涯,他也不能掀开这张底牌。

  “童守虎。”

  谢海涯大喝一声。

  童守虎疾步而来。

  谢海涯吩咐童守虎,去寻到二贼尸首,枭首而回,再去大牢,核实二贼身份。

  并再三叮嘱童守虎,归来时,大张旗鼓。

  童守虎领命,离去。

  “大人这是要敲山震虎?”

  薛向立时领会谢海涯让童守虎大张旗鼓的原因。

  “不如此,不足以震慑贼心,有此一遭,量幕后之人短时间内再不敢行此险棋。”

  谢海涯盯着薛向道,“你可怕了?”

  薛向道,“说不怕是假话,但也只是后怕。

  卑职问心无愧,自当勇往直前。”

  “说得好!”

  谢海涯离席起身,“官途从来凶险,步步如逆水行舟。

  除非你想躺平混日子,哪有不得罪人的。

  既得罪人,总要面对各种明枪暗箭。

  唯一的办法,就是壮大己身,逆风而上。

  数月之前,你不过一介微末小吏,如今已身佩银质飞鱼标。

  按部就班的混日子,可换不来这些。

  如今,你科考在即,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但有些话总要说与你听。”

  薛向躬身一礼,“请院尊赐教。”

  谢海涯道,“你当听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知缘何如此?”

  薛向道,“读书进学,既能明理,又可提升自身地位,人人热切盼望,是自然之理。”

  谢海涯摇头,“你说的只是冰山一角,当今神国,儒教大兴,占据几乎全部的核心资源。

  远古时代,宗门、世家叱咤风云,呼啸山河。

  于今,再庞然的宗门,再恐怖的世家,也得钦服于圣人立下的金科玉律之下。

  当今之世,几乎人人修炼。

  但能入筑基者,万中无一。

  筑基往上结丹,结丹往上元婴,所需的资源之多,更是不可想象。

  世家、豪族确能供出一二结丹、元婴,却怎敌我神国体制的无量供应。

  所以,对绝大多数修士而言,官途能走多远,便意味着仙途能走多远。

  而这一切的根基,唯在科举一途。”

第37章 当以科举证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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