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密室证据
自李赫辰颁下立后诏书,虽未行册封大典,却已将六宫之权尽数交予林晚棠执掌。
如今虽无凤印加身,但椒房殿确实已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宫所在。
眼下林晚棠虽在养伤,殿中仍有掌事女官主事。
云家递来的拜帖,按例确实需经椒房殿过目方能呈递。
上一世林晚棠把持后宫,让她与外界失去所有联系。
这一世,她可拦不住。
“无妨,既然椒房殿的人要阻拦,那以后林家人也不要入宫了。”
清晏只是说不能取林晚棠和李赫辰的性命,可没说不能做别的事情。
既然让自己不痛快,那就也让他们尝尝这种滋味。
子夜时分,云栖从椒房殿悄然取来了林晚棠的血,随后立于含青殿飞檐之上,指尖凝聚一点灵光,在虚空中用林晚棠的血勾勒出一道繁复的符咒。
符纹泛着红色光芒,随着她手腕轻翻,化作万千光点没入皇宫四方城墙。
她主修符箓,前世百年苦修,如今虽修为未复,画个禁制却绰绰有余。
“以血为引,禁其门庭。凡与林晚棠血脉相连者,不得踏入宫门半步。”
随着最后一道符纹隐入宫墙,云栖突然身形微晃。
她按住丹田处,发现灵力竟凭空少了三成,这消耗远比预想中要大得多。
“凡界的灵气竟稀薄至此?”
她暗自心惊,调息片刻却只恢复了些许。
四周空气中游离的灵气稀薄得如同晨雾,远不及天元界那般浓郁如海。
忽然云栖察觉到一丝异样,她眸光微动。
不远处林府上空,竟隐隐有灵气流转,虽不算浓郁,却比皇宫周遭要充沛许多。
“有意思……”
她唇角微勾,身影如轻烟般掠过夜色,转瞬便落在林府最高的阁楼飞檐上。
果然,甫一靠近,她便感到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
这里的灵气虽不及天元界万分之一,却也比其他地方浓郁数倍。
俯瞰下去,这座占地上百亩的宅邸,正彰显着林家滔天权势。
家主官居宰辅,叔伯分领六部尚书,就连守门的部曲,都是折冲府退役的校尉。
朝中朱紫贵臣,泰半出自林家门下,可谓“门生故吏遍天下”。
而朝中甚至有“五姓七望,不及林氏一门”之说。
云栖闭目感应,发现灵气源头竟来自前院一处书房方向。
她身形如烟,转瞬便飘至书房门前。
指尖轻点,门锁应声而落,竟未惊动院中巡逻的府兵。
此间书房属于林承业,这位权倾朝野的宰辅大人。
三年前他以兵部尚书之职坐镇中枢时,云家儿郎们便再也没能从边关归来。
屋内陈设古朴,云栖眸光微凝,神识瞬间扫过每一寸角落。
西北角的青砖地面下,隐约传来细微的灵力波动。
她袖袍轻拂,三块青砖无声移开,露出下方暗藏的密室入口。
一股陈年墨香混着檀木气息扑面而来,其间还夹杂着几分金银特有的冷冽味道。
走进一看,果然是金玉盈室,珍玩罗列,满目尽是珠光宝气。
更令人惊异的是,那些上等美玉竟隐隐散发着灵气,虽不及天元界灵石纯粹,却也比凡俗之物强上数倍。
云栖将满室珍宝尽数收入混沌空间,继而目光扫过密室每个角落。
当视线落在正中央时,一方黄花梨卷云纹翘头案映入眼帘,案上整整齐齐码着三摞火漆密函,每封都盖着不同的朱印。
有一些密函已经泛黄陈旧,云栖随意从中抽取了一封,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云家事已成,三千精锐尽殁苍梧关。林公可安心,此局再无变数。”
眼前的字像一把钝刀,狠狠刺入她的心口。
“三千精锐尽殁……”
她无声地念着这几个字,眼前忽然浮现出三年前那个雪夜。
大哥出征前笑着揉她发顶的温度,二哥偷偷塞给她的糖人,还有父亲那柄永远擦得锃亮的佩剑……
在凡间这十年记忆全失的日子里,云家上下待她却是极尽宠爱。
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逝去,她怎么会不心痛?!
“呵……”
一声轻笑从她喉间溢出,却比哭还令人心碎。
原来所谓“战死沙场”,竟是如此肮脏的阴谋!
可如今是李赫辰为帝,他必然不会为云家主持公道。
前岳家为给他搏出路满门男丁战死,而凶手之一却是他新立的皇后娘家人。
所以,要为云家讨回公道,还是得她亲自动手!
云栖又翻了所有的密函,关于云家的还有几封,她全部都将其收进了空间。
元元在空间里看着这些东西放了进来,将其归入仓库后在识海中问道:“主人,你把这些东西全部拿走,会不会打草惊蛇?”
云栖忽然顿住,若将这密室洗劫一空,以林家的手段,定会立即怀疑到她身上。
她倒是可以以牙还牙,但是如今云府只剩老弱妇孺,如何抵挡得住林家的报复?
“那就‘还’给他们这些东西。”
云栖眸光一闪,指尖轻点,书房外的碎石便化作流光飞入密室。
她掐诀施法,那些石块在落地瞬间幻化成与原先珍宝无二的赝品,连灵气波动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至于那些密函,她信手用灵力拈来几片紫薇叶,指间灵光流转,叶片顿时化作与密函一般无二的素笺,连纸张的纹理与岁月的泛黄都分毫不差。
火漆封印上的细密纹路,更是被她用灵力完美复刻。
元元在识海中雀跃道:“主人这手‘偷天换日’当真精妙!林家那些凡夫俗子,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密室已被调包。”
“幻境这种雕虫小技罢了。明日大嫂入宫,正好探探云家如今的处境。”
云栖走出密室,将一切恢复原样,回到了永宁宫。
次日四更,林承业的轿辇刚至皇宫门前,便见十余名林氏官员已在宫门外焦灼徘徊。
“首辅大人!”
兵部侍郎林焕踉跄奔来,官帽都歪了。
“下官方才要进宫门,竟似撞上铜墙铁壁。”
话音一落,林承业已亲自上前试探。
当他迈上第三步台阶时,一道无形屏障骤然显现,将他官袍前襟灼出焦痕。
“荒唐!”
林承业怒喝,却见其他世家官员畅通无阻。
崔氏家主经过时,甚至故意在他面前来回踱了三趟。